为什么说古董照片是原始股


    2012年4月16日，※※著名摄影家、摄影评论家和影像收藏家王秋杭先生，应上海市收藏协会中国※※影像收藏沙龙邀请来到上海，受到冯忠宝主任和刘亚平秘书长等人的热情款待。期间，不仅实地踏勘了今年准备举办的第二届老照片展销、竟价大会的现场，鉴赏了部份藏品。大家还畅谈、交流了关于老照片收藏的一些信息和共同关心的问题。鉴于目前沙龙开设了中国※※影像实名制QQ群（226563176）后，深受沙龙会员及老照片收藏者的欢迎，加盟的人越来越多。其中，老照片的价格一直是大家所共同关心的话题，为此，我们专门请教了王秋杭先生，现整理如下：
    问：王老师你好，目前收藏界有一种说法：老照片是原始股。对此，我们想听听您的看法。
    王秋杭：首先，我认为老照片这种提法不科学。因为在※※，人们从老画报、老照片上翻拍、扫描下来的复制品也叫老照片，20年以前的原版照片也叫老照片，※※时期的旧底片，现在用传统银盐相纸放大制作或用现代的艺术维喷制作也叫老照片......因此很容易造成理念上的混乱。而真正被称为原始股的应该是和国际接轨的、50年以前的、用银盐相纸制作的原版照片，国外叫古董照片，我们也应该和国际上一样称其为古董照片比较科学和规范。
    问：那么古董照片是否应该象古画一样，首先这张纸应该是老的，而不是新的？
    王秋杭：说得对，古董照片的甄别首先是这张照相纸，而不是拍摄的年代，是否到代？是否大开门？这是关键。如果不到代或是现在重新复制的，那就不能称为古董照片，其价格也不能同古董照片相提并论。因为古董照片这张纸是涂布了一层由溴化银和明胶（早期是用鸡蛋清，也叫蛋白照片）混合的感光乳剂，再经过光学、化学、物理学以及摄影家的创意、构思等一系列繁琐的手工程序制作而成的纸。由于这种传统照相工艺使古董照片含有一定数量的贵金属银，因此奠定了它古董价值的地位，很难※※复制。现在这种传统照相纸及化学药品配方已经基本上退出市场，取而代之的是数码艺术维喷，因为数码艺术维喷工艺是非化学作用染色形成的，没有银成份，除了纸张就是墨水，因此不能同古董照片混为一谈。但最关键的是，古董照片三分拍摄，七分制作，全都是手工，难度极高。而这三分拍摄中，技术含量如焦距定位，曝光测算，光圈、快门组合，（湿板摄影术还要加上药膜涂布）等等，要占到二分，而取景、摆布、用光、抓取瞬间等等艺术含量大约只占到一分。数码相机如今完全实现了自动聚焦、自动测光、自动曝光，只剩下了那一分的艺术含量，而后期七分的制作技艺是极其繁琐、复杂的：首先是显影、停显、定影药水的配制，底片装罐或进暗房手冲前，所有药水温度的控制，然后显影、停显、定影、水洗、晾干、装袋、编号、写上必要的拍摄数据。照片的印晒或放大的照相纸号数的选用、试片的感光、显影、停显、定影、水洗后，在明室下观察、判断、分析。一直到正式制作前的画面感光区域加光、减光的划分，再试片、再感光、显影、停显、定影、水洗后再拿到明室下观察、判断、分析。最后才是正式铺上相纸进行曝光、遮光、加光，再显影、停显、定影、水洗后，在明室下反复对比、观察。经过多次才能最后得到一张满意的作品。这还不算完，最后还要装裱卡纸、编号、撰写标题、签名或盖章。而现在艺术维喷出片，将这七分的手工制作全都取代了。把传统底片扫描后艺术维喷出片有没有收藏价值？我认为名家签名限量版还有那么一点点，一般人拍的分文不值。就像电子乐器演奏可以让麦克.杰克逊走红,但绝不能取代真正的交响乐团演奏贝多芬一样。问题是杰克逊只能出在美国而不可能出在中国。
    问：那么古董照片现在的价格仍然是原始股。这样的说法准确吗？
    王秋杭：当然准确。因为目前人们对古董照片的认识还很模糊、很混乱、很业余、很不清晰，所以价格一直上不去。比如早些年我作为市政协委员应邀去我市的档案馆视察，我问他们：有没有馆藏的史料照片？他们说有。结果给了我一本刚印好的该市※※图像影集。我一看绝大部份是从别的画册上复制过来的所谓老照片，不仅图像质量惨不忍睹，有的几乎象素描、版画一样，层次、细节全都没有了。有的图片文字说明也是人云亦云、以讹传讹，根本没有形成自身特有的专业学术解说。我问他们有没有实物老照片？回答没有。这种状况相信是普遍现象，但可望有所改观，据说国家有关部门规定一级档案馆的评选，硬性条件之一就是馆藏原版老照片必须在200张以上。而在国外，尤其是在西欧（古董照片的主要市场是在英、法、德、意和美国等国ian家），由于西欧的城市都拥有一座或好几座摄影专科学院，主要学的是世界摄影史和传统摄影技术（以暗房为主）。因此他们对古董照片的理念非常清晰，认识到尤其对名家名作的稀缺性和不可复制性，所以敢于大胆投资。我的朋友靳宏伟告诉我，在国外尤其在美国，照片收藏非常普遍，几乎是人人收藏。有的银行、律师楼里挂满了原版摄影作品，并且定期更换。所以当金融危机来临，受冲击的绝大部份是当代的艺术品（含当代数码艺术维喷的观念摄影艺术作品），而古董照片就象硬通货那样只升不跌，著名摄影家拍摄的古董照片则随时可以去银行兑换现金。今后，古董照片将成为非常特殊的、数量只会减少不会增加的收藏品种类而一枝独秀。我的观点是，※※影像收藏必须跟油画一样向国外看齐、主动跟国外接轨，自己搞另一套是没有出路的，也是毫无意义的。
    问：您认为在※※是否要等到人们对古董照片的理念清晰了，它的价格就会上去了呢？
    王秋杭：这只是一个方面，最关键的是※※各级※※的资金还没有进入古董照片这个收藏领域。因为在国外，收藏其实就是个人收藏和馆藏之间的博弈，互促互补，价格才会不断地支撑和攀升。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各地方※※必然会把城市经营的兴趣，从大兴土木转移到博物馆、图书馆、美术馆、档案馆的藏品征集上来，而古董照片是最没有障碍的、最可信的、最具全球性的视觉语言的艺术品。刚刚出版的南方周末刊登了一篇记者发自德国的采访文章《买照片，就是买一段※※》。被采访者是一位有着35年古董照片经营经验的柏林基肯画廊老板鲁道夫.基肯，他说：“一百多万美金可能只能买到纽顿这样的摄影家一幅不大的作品，但是要花十倍以上的价格才能买到一个知名雕塑家六件复制品里面的一件。摄影与其他现代艺术种类相比，价值肯定是被低估了。”（南方周末2012年4月12日第E23版）
   问：你认为当前※※古董照片收藏的问题有哪些？
   王秋杭：普遍存在对古董照片的保存太糟糕现象，根本就不爱惜，一看就是地摊货。赤裸着随意翻弄，药膜面擦伤、划伤、破损极为严重。2008年美国盖蒂博物馆范德珍馆员来我家采访，对我的收藏女性古董系列照片的其中一张，衬板有霉斑，她建议应当单独保存，不要将霉斑传染给其它“健康”的照片。她还告诉我她在中国一个国家级的图书馆里参观馆藏的古董照片，管理员竟然将手指的指甲盖直接点到赤裸的照片药膜面上向她讲解照片内容，让她十分痛心。2009年我在西腊雅典一个古董商店里，见到桌上随意摆放着几张20英寸的摄影术发明初期的人体艺术古董照片，翻弄了几下立刻遭到店主的责难。我感到十分内疚，全部买下了这批古董照片。
   再就是学术研究不够，大多停留在对古董照片人物、地点、事件的胡乱猜测上，毫无意义。研究技术层面的太少，比如相纸类别？印晒还是放大？原作还是翻印？照片拍摄水准？照片的拍摄年代？照片保存水准等等。
   问：※※现在的古董照片收藏还远远达不到国外的收藏水平，你有什么好的经验？
   王秋杭：首先，每一张照片都要套透明保护袋，我从国外买来的古董照片人家很讲究的，有的要套好几层，最近通过网上国际拍卖，刚从柏林拍回一张清代青楼双人橱柜照片，全品相，完全跟新的一样，令人爱不释手。再就是照片不要水平叠放，最好立起来放或者斜放，这样可以减少药膜面的挤压和磨擦的机会。再就是要通风、避光，到时候拿出来透透风，把玩观赏一番。现在能达到收藏级的中国古董照片只会减少不会再增加，所以影像收藏家对古董照片应该倍加爱惜。
                                                                               （完）
                                                                             2012年4月18日于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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