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21年前,激情穿越★红水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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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年泡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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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同第1张,行走在天峨-巴英-东兰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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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987年8月1日,恶滩水电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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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987年7月29日,都安县 龙湾镇 进镇子只有这条铁索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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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987年7月15日,在南、北盘江交汇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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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987年7月18日 离开 百中,继续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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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987年7月17日 百中,住下后休息洗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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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987年8月4日,抵达终点:来宾衣滩,红水河与柳江汇合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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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987年7月15日,上寨出来后的第1天,到底雅亭之前,在河边露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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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987年7月17日,头天夜里借宿在乐业县雅长乡运赖大队良弄村 岑建青 家,早上在其家门口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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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同第2张、第6张,1987年7月13日,行走在乐业县雅长乡上寨村 的大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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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987年7月23日,天峨-东兰 之间,乡间的烂泥路,与第9张比较后,可以看出,走出烂泥路后不远,草地上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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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987年7月23日,天峨-东兰 之间,乡间的烂泥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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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987年7月16日,雅亭-百中 中途休息,有2位队员走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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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987年7月20日,圭里-天峨,坐船,在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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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同第2张,1987年7月13日,行走在乐业县雅长乡上寨村 的大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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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987年7月19日,圭里采育场,“文哥”走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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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987年7月22日,早上,离开天峨县城,等待过河的渡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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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987年8月3日,夕阳下,行走在 高安-衣滩 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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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987年7月13日,行走在乐业县雅长乡上寨村 的大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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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87年7月23日,从金谷出发,行进在天峨-巴英的路上。然后坐车抵达东兰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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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整理的不错,记录很详细,佩服.期待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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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4日

凌晨5点,我醒了过来,屏息静听,红水河发出轻柔的声响,一种甜美的旋律从我心头流过。啊,红水河,红水河?
一只雄鸡叫了,“哥哥啊——”另一只呼应道“啊——啊——”,然后,满村的雄鸡都叫了起来,我借着电筒看看表,六点了,该起床了。于是一个推一个,大家很快就做好了准备,匆匆吃了一点昨晚煮好的粥,脸也不洗,就出发了。天还黑,只有东边有一点白朦朦的亮光,整个村庄还在酣睡中,问一个早起的阿婆,她指着村外的公路说:“直走,顺着公路一直走。”
我们上了路,寂静中听得到“刷刷”的脚步声,十分钟,二十分钟,半个小时,四十分钟,按我们这个速度,4公里应该走过来了,可是公路还在山间蜿蜒,所见之处,全是山,哪有红水河的影子?
天已经亮了,沿着这条简易公路的两边围着铁丝围栏,一个山包连着一个山包,全是牧草,山间间或出现一个水塘,一座房屋,但是路旁见不到一个人,天还早。公路爬上了山顶,从这儿,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东边,远处大山显露在金红的背景上,一片云被染红了底部,象是飞驶在天空中的一条帆船,天空越来越明朗,澄净,远处的景物越来越清晰,这儿,群山起伏,这不是我们在源头那儿看见的大山,陡峭、高耸、沉重,这儿的山要平缓得多,象波浪——不是那种被狂风掀起的巨浪,而是由于自身的存在,自身的搏动而永恒不息的波浪,富有音乐的节律,富有生命的活力。
一阵沙沙的草响,一群约数十头良种牛从我们面前跑过,浑身上下闪着红褐色的油光,饱满的肌肉在光滑如缎的皮肤下滑动,“哞——”远处传来一声洪亮而苍劲的叫声,牛群伫立静听,看着我们走过。我们走出不远,一阵拍击地面暴雨般的蹄声使我们回首观望,牛群竟然跟了上来!有几个队员赶紧贴住铁丝围栏,以防意外时好爬过去。没有任何意外,也许只是这些牛动了好奇心,跟上来想仔细看看我们是些什么人。
八点了,已经走了一个半小时,还不见红水河,难道是走错路了?再转回去是令人无法接受的,我们只管往前走,哪怕是走上一天,也一定要到达三江口。公路拐了个大弯,然后在一处围栏门口前嘎然而止。我们总算看到了河流,有两条,一条在左前方,一条在右方,这应该是红水河和黔江吧,可是,柳江呢?柳江在那!趟开没膝盖深的茅草,跳跃着向前,跑!上了一个山包,看见了,柳江!比我们想象的要宽得多,静静地朝我们流过来,可是,红水河最后的一段却被前面一个山包挡住了,我们冲下去,被长长的草绊得趔趔趄趄,然后又往上冲,这是一个圆乎乎的山包,跟别的山包一样,草绿得可爱。我们登上了山顶。
啊,三江口!红水河从左边流过来,热情而不失矜持地走完这最后一段距离;柳江迎面而来,是那么庄重、娴静。两条江相遇了,红水河是黄褐色的,柳江是绿色的,这两条不同颜色的江水互相拥抱,起先还有些羞涩,分出绿一块黄一块来,然后就完全溶化了,分不出你我了,汇成了奔流而去的黔江。
我们昨晚看到的那座山,其实只是一座孤山,迎着红水河立在三江口上,山腰处突立起一堵石壁,十足是一座天然的石碑,只等人去刻下三个大字“三江口”。沿着柳江和黔江左岸,是一片开阔的平地,极目远眺,村镇星罗棋布,数十公里内景物尽收眼底:房屋、工厂的烟囱、蘑菇形的水塔……想不到这儿的景色是如此的美!
我们欢呼了,为这儿的美景,为我们已经完成的目的——我们从南、北盘江交汇处,经过一个月的艰辛旅程,终于来到了这里!我们已经重新认识和再次塑造了自己!
我们打开带来的两瓶香槟酒,对着瓶口一人一口地畅饮起来,酒虽不多,可我们已经有了几分醉意,不是醉于酒精,而是醉于这个世界,醉于我们的历程,醉于我们的记忆,这一个月的所见所闻,这一个月的经历,这一个月的磨炼,会永远留在我们的记忆中,我们的旗帜在山风中猎猎作响。
我看了一下表,到达时间是八点十五分,从六点半出来,我们一共走了一小时四十五分钟,这么说,我们至少走了8公里,这么说,我们刚好走完了500公里。
我们沿着红水河往回走,再见了,红水河,谢谢你陪伴了我们一个月。我们呢,对你也有了一种即使还粗线,但肯定是活生生的认识。翻开地图,我们的目光再不会茫无所见地从那些线条,那些圈圈上滑过,我们会看到你的大山,你的莽林,你是溪流,你的村寨和生活在你周围的那些热情纯朴的人们,同时,我们会记起那过人高的蒿草,那难以逾越的丛林,那崎岖的山路,我们会重新感受到那逼人的热浪,令人精疲力尽的跋涉,唇焦舌燥的干渴和辘辘的饥肠,并且,我们会不无自豪地对自己说:
“既然这样的日子我都挺过来了,那么,还有什么事能让我退缩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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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3日

今天做最后的冲刺。行李寄存在来宾火车站,准备明天坐火车回南宁。
一早到了火车站,由于寄存处还没开门,直到9:30才出发。虽然是轻装前进,但队员们连日来的疲劳、病痛还带在身上。“黄豆芽”原是健步如飞的,这次却落在了后面,一手按住腰部,问他,支支吾吾,只是说:“有点不对劲”,“绿豆芽”和蒋晓东比以前瘸得更厉害了,“※※”瘦得鼻子都尖了,“阿肥”虽说拉了几天肚子,已经元气大伤,还努力要用笑话来振作自己和大家,小毛的那双时髦的旅游鞋早已通了底,现在全靠那双拖鞋来保护伤痕累累的一双脚了,两位女生早已筋疲力尽,她们比男队员有更多困难,比如说要“方便一下”,男的只要前后瞅瞅,随便在路旁就可以解决了,她们却要跑更多的路去找地方,到了宿营地,要是有小河的话,男的扑通就跳下去了,她们却只能浑身是汗地望着我们,羡慕又没办法。其他队员也都个个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走到7公里处,应该往左拐,而走在前头的“绿豆芽”、蒋晓东、韦贵愿却拐向了右边那条路,等发现,他们已经走远了。如果他们发现的早,过了河可以沿小路追上我们,我们实在没有人有能力追上去喊住他们了。
太阳已经升高,公路明晃晃地扎眼,汽车驶过,卷起一天尘土。水一下子就喝光了,沿途虽有水,却都是死水潭,若是从前,我们也许连这种水也喝了,可是前几天流行的那场“拉肚子”,使我们至今心有余悸,因此,只能忍着渴。太阳越来越高,我们盼着能来一朵云,好遮挡一下。云是来了,接着就是雨,哗哗一阵子,刚好把我们淋透,太阳又出来了,湿着身子走在烈日下,我们都成活动衣架了。这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日子,刚淋过一阵雨的路面升腾起热汽,空气中有一股酸臭的味道,也许是从我们身上散发出的汗臭吧。一路上难得见到一棵树,天气预报说气温为35℃,那指的是在室内,室外温度远远超过此数。我曾经摸了露天的一根管子(我希望它是一根水管),结果被烫得触电似的缩回了手。淋湿的衣服很快又被晒干了,裸露的皮肤,尤其是两臂和腰背上有火烧火燎的感觉。我们一个个早已黑得发亮了,皮也早脱过了,可是在这会儿的烈日下,仍有不胜其苦的感觉。因此,一个个走在路上都像喝过酒似的跌跌撞撞。中午一点半,走过20公里后,我们到了龙北。由于背着黑锅的“绿豆芽”和我们走散了,没法弄饭,只好在小店里吃碗粉,粉是干粉,没有任何菜,只有酱油和盐,我们每人吃两碗,可是两个女生和李革、“※※”每人只吃了一碗就不想吃了,看他们很明显是有些顶不住了。休息了一个半小时,一伙人什么也不顾了,横七竖八的到处乱躺。虽说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我们还是又上路了,得赶到河尾啊,再晚天就黑了。又走了几公里,过了渡,到了红河农场,问路时一个人告诉我说,“有三个人在街里面,是不是跟你们一起的?有一个还背着只锅。”这当然是“绿豆芽”他们三个了,我进街一看,三个人蔫头蔫脑地坐着,一问,才知道他们拼命赶路,刚到这里。十四个人又齐了。走,向目的地做最后的冲刺吧。
下午六点十五分,第一拨人到达高安,六点四十五分,最后一拨人才到。从红河农场到高安,只有13公里,竟然拉开了半个小时,我有点生气了,可是一看后面那几个,个个神情呆滞,步履艰难,知道他们已经尽了最大的能力。连路人都对我们的举动大为好奇,只要一搭话,他们准说:“为什么不坐车?这样的天气哪能走路哟!”是呀,这种锻炼也有些过分了吧?不过,为了达到我们的目标:步行500公里,我们没有谁埋怨过。李革又呕吐了,相当一部分人快趴下了,但我们还是倔强地顶着烈日走下去,朝我们的目标走下去。
高安,在地图上离三江口已经很近了,红水河在这里拐了一个大弯。因此,当我们问当地人去红水河怎么走法时,他们反而问我:“你们要去哪条红河?去大红河还是小红河?”往西走是所谓的“小红河”,往东走是“大红河”,其实这是同一条河,高安正好处在红水河大拐弯的中间。我改变了问法:“去到能看见两条河,也就是红水河跟柳江交汇的地方怎么走?”“哦,你们是问三江口啊,到衣滩就能看到了。”“衣滩离这里有多远?”“不远了,走一个多钟头就可以到了。”
现在是七点十五分,九点天全黑,就算一个半小时吧,八点四十五分我们也可以赶到了。好吧,走!也许是天气凉快了些,也许是到了最后冲刺,大家都振奋起来,不管的肚子痛的,脚瘸的,或是被太阳晒得昏头昏脑的,全都拼命加快脚步,抄近路,拨开茅草,爬过示范场的铁丝围栏,腿脚不灵便的干脆跑起来,八点一刻,到达衣滩。只见村子,不见河流。“三江口呢?上哪儿去可以看见三江口?”我急切地问,“上码头去,从那里可以望见三江口。”老乡回答,指着去码头的路。一阵欢呼,一阵冲锋,八点二十分,先头※※到了衣滩码头上。太阳已经落下去了,两边一片金黄,红水河安静地在黄昏的晖光中向东流去。“三江口在哪里?怎么看不见?”我们着急地嚷嚷。一个来挑水的村民指着东边一座山说:“就在那边,柳江从北边流过来,跟红河就在那座山下流在一起。”
顺江望去,红水河象是被这座并不很高的山挡住了,在左岸,看得见有一处缺口,据村里人说,柳江就在那儿了。我们全都大失所望,本以为可以看见两条大江浩浩荡荡地汇合在一起,现在却只看见这么一个小小的缺口。
“不行,还得往下游去,要真正到达三江口!”这是全队一致的决定。看看表,已经是八点四十,问村民,到三江口还有4公里,天色已经昏暗,江边是山成了朦胧的起伏,走到那儿天肯定全黑了。经过简短的讨论,决定在衣滩住一晚上,明天一早赶到三江口,然后再赶回高安坐车。
我们只带有几块塑料布,其他东西一概没有,幸亏天不下雨,我们在叶老师家的门前铺开塑料布,和衣躺下,在满天繁星的铺盖下很快就睡着了。
临睡前我统计了一下步行走过的路,一共是492公里,加上从衣滩到三江口的4公里,也不过是496公里,500公里的目标就差那么几公里没能完成,总使人有点不舒服,虽然有人说再加上从三江口回高安的10公里,我们走过的路足有500公里多呢,但这最后的10公里毕竟是“回头路”了,算进去总使人有点那个,可是,事到如今,也没有办法了。我们抱着多少有点遗憾的心情进入了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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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2日

早上坐车到合山火车站,原来想走来的,刚走到果遂镇头,听说有车去,车费只要两角,结果一个个的脚就像被粘住了,无奈,就坐车去吧,谁知车费是每人四角,这个开支是额外的,尤其令人心痛。
昨天,在新圩,大家都很累了,有些队员一屁股坐下就不想起来,但是一听说一半人走着去果遂,大家又都争着要去,上了车的又溜了下来,车上只剩了五个人:两位女生,两个病号和甘晓光。原定“黄豆芽”是坐车的,可好说歹说他就是不干,最后还是把韦贵愿和“绿豆芽”推上了车。“绿豆芽”的脚上长了鸡眼,一路上走路总有点瘸。剩下走路的七个:小毛、文金贵、“黄豆芽”、“小朋友”、李革、蒋晓东和我。虽然自以为属精锐※※,其实也都是一身毛病,其中蒋晓东走路比“绿豆芽”还瘸,原因是左脚上“有一条筋出了点毛病”,另外几个不是腹泻就是肚子痛,李革虽然什么也不说,可一路上净想找酒喝,由于这个,大家已经把他叫做“酒鬼”,其实他是在拼命,去百中那天,他累得倒在地上。他说喝些酒是为了消除疲劳,照我看他是想麻木自己的神志,以便不再感觉到那足以令人虚脱的疲劳。
在果遂(注:此为笔误,应为新圩。从上下文可知,描述的是8月1日从新圩到果遂的24公里强行军。),我们每人只吃了一碗粉,再发给一个拳头大的凉薯,而在这之前,我们每人就吃了四小块饼和三个※※,然后就出发了,时间正好是下午五点钟,24公里,我们一定得在九点钟前赶到。当然,没有谁逼我们,这是我们在逼自己。前13公里花了两个小时,这时候下起雨来,躲雨去了15分钟,等再走起来时,每个人都觉得腿发软。是呀,这些天来连日赶路,吃不好,还又都拉肚子,坐下就不想起来。现在又赶了一天路,还饿着肚子,两条腿真有点迈不开了。不过,我们是讲好了九点钟要赶到果遂的。不知不觉中,步子又加快了。天渐渐黑下来,蒋晓东的脚更瘸了,不过他仍然不肯被拉下来,而李革却落后了,大家的步子越来越沉重。为了振作起来,有人跑起来,于是一个个不甘落后,也都跑了起来。
天色昏暗,路旁村庄的人惊诧地望着我们。文金贵拿着一迭饼,追上来,让我们吃,肚子饿,可口更干,没法下咽。他告诉我们说:李革支持不住了,想在路边躺一会,再慢慢赶去果遂。我嚷道:“这怎么行!?”不过我知道,这也没办法,他的确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
八点半了,离果遂还有3公里,只有3公里了,跑起来吧。腿上的沉重被甩开了,寂静的公路上听得见噼啪的脚步声和沉重的呼吸声,以及水壶拍打腰部的嘭嘭声,一鼓作气,不能停下,停下就动不了啦,八点四十五分,我们到达了果遂,半个小时后,李革也跌跌撞撞地到达了。停下来,浑身酸疼、发烧,迈一步也十分艰难,于是连澡也没洗,就横七竖八躺下睡了。

今天又是没吃早餐,由于车费每人去了四角,而计划中没有这笔开支,于是“阿肥”一本正经地说:“今天谁也不许提早餐,谁提谁付钱。”而一伙人早已个个囊空如洗,谁也付不起这顿早餐费,当然也就个个噤若寒蝉了。11点半,(从合山)坐火车到了来宾,出了站,饭店老板热情招呼,队员们个个眼中放光,盯着那些美妙无比的碟中物,有人迟疑地说:“太贵了,还是自己煮吧。”可要这样,这顿饭又要到两点钟以后才能下肚了,我迟疑再三,还是横下了心,带头迈进了饭店,菜单上的东西,我连看都不敢看,选了一样最便宜的东西,炒粉,六角钱一碟,“来十四碟!”我看看这些一忽拉就都坐到了桌子旁的队员,心里一阵发酸,他们当中谁都可以吃下三碟,不过,我们没有这笔钱,六角钱,这已经占去我们一天伙食费的百分之六十了。
在来宾二中借宿。当我们结队走过来宾街道时,行人纷纷投来惊诧的目光,这是些什么人?一个个衣冠不整、皮肤黝黑,浑身上下脏得一塌糊涂?“把旗子打起来!”我说。“黄豆芽”展开旗帜,我们下意识地挺起了胸,不无自豪地穿街过市,一点也不为自己的黑、自己的脏、自己乱七八糟的衣服感到羞愧,相反,我们有一种自豪感,为我们的旗帜,为每一个队员,也为我们自己。
不过,进到来宾二中之后,我还是跟队员们说:“利用这半天时间,大家好好洗刷一番,别脏得太出格了。”其实,队员们哪个不想好好洗一番,最好能有个清水池子泡上三个钟头。然而别说池子,就连带花洒的洗澡房也没有一间。想借桶,先遇到了一番怀疑的诘问,干脆,利用一个角落上的水龙头,一伙人只穿短裤洗起来,幸而正放假,否则真有有损校容的嫌疑。水龙头太低,不知谁干的,把水管抬起,用一根木头支住,这就成了一个“花洒”,他们要洗个痛快,明天好精神抖擞做最后的冲刺。在来宾借了八十块钱,计算一下,够用了,还有些剩余,于是每人发两块,好去补充一下。
一拿到钱,大家盘算的只有一件事:怎样吃个痛快。饿了这么些天,心里想的当然也就只有吃了。不过在这之前,谁也没有埋怨过,谁也没有叫过饿,我们的饭是“大锅饭”,大家总是互让,常常到后面还有些剩的,经过一番推让之后,抽几个人分掉,然后几口就吃光了。
从深山老林中走出来,来宾竟然成了“花花世界”了。
几个人抓住个同学,“刮”了他一顿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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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走出兰甲,沿红水河走了三个小时,到了恶滩电站,接下来到红渡镇,原想在这里让一半队员乘车至合山,另一部分队员轻装赶去,结果等到下午快2:00点,车来了却挤不上去,只好继续前进,又走了12公里,到达新圩。这时大家又累又饿(早餐每人只吃了四个5分饼,中餐吃了三个※※),由于身上钱不多了,也不敢买什么东西吃,到四点半,来了一趟到合山的车,临时决定一半人坐车先到果遂,另七个人轻装走24公里赶去汇合。卸下了身上的背包,顿觉一身轻,24公里只花了三小时四十五分钟,最后3公里是跑下来的,虽然到目的地后累得不行,但心里是高兴的,我们又一次战胜了自己。
最后这几天,大家生活恨艰苦,吃不饱,又得赶路,支持着我们的,就是要考验自己,要重新塑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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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年泡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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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段的文字,慢慢看还是很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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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年泡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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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31日

临出来时,我们详尽地考虑了如何对付可能遇到的敌害,蚊子、毒蛇、野猪、甚至黑熊。可没想到,对我们威胁最大的,竟是一种小得几乎看不见的小东西——小咬。初次与它们遭遇,是从马山出来,走了15公里到红渡的时候,过了桥,是一个三岔路口,我们停下来,摊开地图,这举动引来了一群围观者,于是我们越发神气起来,在地图上指东划西,俨然一付大将军的姿态。突然间,两腿上的奇痒让我们跳了起来,拍、抓、掐、拧,使出了所有解痒的招式,结果是两条腿火辣辣地发烧,而痒却一点也不减轻。仔细搜索,却不见敌人,把眼睛再凑近点,才发现一些针尖般大小的黑点,一巴掌下去,有时也能消灭四五个,但后继者接踵而来,这回连手臂也痒了,于是忙不迭地穿长裤,套袜子,不停地抹着身上裸露的地方,抓着痒,两手一刻不停,到最后,还是赶紧溜之大吉。然而无论是在龙湾、在菁盛、还是在八甫,这种遭遇战一直在等着我们,而我们是屡战屡败,对这种小东西虽恨,也不由得有点敬畏起来。
由于部分队员病了,今天到下午才动身,腹泻最厉害的甘伟健、叶榜文浑身无力,只能拖着步子,跟在队伍后面。在金钗吃了晚餐,又走了九公里,在兰甲小学宿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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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年泡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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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30日

早上9:00,离开龙湾。
由于“小路派”所造成的影响,决定不走公路,而是走沿河的小路。每个被我们问路的人,对此均大惑不解,一再劝我们过河走公路,并辅以种种可怕的前景:“要是走错了路,三天也到不了。”“要爬大山,难走哇。”我们的“小路派”个个是死硬分子,而“公路派”眼下又抱着无所谓的态度,结果我们还是踏上了崎岖不平、荒草丛生的小路。
先是沿河走了一个小时,时时得留心脚下,一不小心就会摔下深坑里。接着爬山,上、下,又上、再下,一个个气喘如牛,全身泡在了汗里,两个小时下来,连“小路派”也不敢再坚持要往山里爬了。不过,对小路的赞颂依然不绝于耳,说是走小路要比走公路快,而且不觉得累,理论依据之一是走公路只使用那么几块肌肉,而走小路却能利用到每块肌肉的潜能,于是继续沿河走。此时已经太阳当顶,汗如雨下,饥火上升,只得拼命喝水。
一壶水顶不上半小时,于是每见一家农舍就去讨水。主人见我们这付狼狈样,总是好心相告,叫我们坐船过河,然后坐车。是呀,河对面是一条十分平整的公路,车辆来往很多,而且隔不远就见一家小卖部。里面想必有饼干,甚至还可能有汽水吧?对此时的我们来说,一家小卖部就是一个天堂,诱惑几乎是难以抗拒的。不过,我们还是闷着头,拨开荒草,寻找那条若有若无的小路。在烈日下,在蒸腾起的热气中,酒醉般地摇摇晃晃往前走,直到三点钟,才坐船过河来到了菁盛镇。
该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煮饭?不,那还得等多少时间!那就进饮食店去吧。幸好这儿的米粉店不少,于是每个店都进了一伙衣衫不整,大汗淋漓,一屁股瘫坐在长凳上,吵吵嚷嚷要吃米粉的人。每人两碗,说不上饱,但※※※※的角度来考虑,再吃就是浪费了,况且,经济危机的阴影一直追随着我们,于是每个人都很自觉地克制了再要一碗的欲望。
接下来是一段简短的讨论,“是过河再走小路?还是沿公路走?”虽然“小路派”依然坚持初衷,但这时的“公路派”已经不肯让步,而众多的中立派也站在了后者一边,于是讨论结束,沿公路走。
那几位“小路派”原先一直走在队伍前头,一付昂昂然的样子,这会儿却搭拉下脑袋,拖着步子,被拉下了好几公里。
烈日依旧逼人,好些人昏昏欲睡,蒋晓东竟然想拉着文金贵的背包带,以便可以闭着眼睛,在睡眠中走到宿营地。为了能痛痛快快洗一个澡,原定走到金钗,临时改变了主意,在八甫中学住了下来。
洗澡的地方远在两公里外,但队员们还是放下背包就去了。水是泉水,清而凉爽,泡起来过瘾的很。这是走出东兰之后洗的第一个痛快的澡。
由于好些人拉肚子,一夜里时时有人起来,忙不迭地往外跑。“※※”呕吐不止,连晚饭也没吃,另有不少队员大腿磨破了,走路时只能把腿叉得开开的,苦不堪言,因此决定,明天休整半天,也好让衣服能晒干,有些衣服一直没干过,一股子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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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年泡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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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29日

早上8:30离开马山中学,11:30到达红渡,下午2:00再走,5:00到达龙湾。
在跨越红水河的公路桥桥头,立着一块碑,赫然几个大字:“驶入河池,山高路险”。果然,一出马山地面,山势立即大变。在马山,山虽然多,但山间的平地也多,而且多连成片,而入了都安境内,大山连绵不断,均是些只生草不长树的石山,红水河就在这大山缝中滚滚而去。公路紧贴山边,右边即是红水河。
龙湾镇被山逼成狭长的一条,仅有的一条街虽是水泥路面,却狭窄而不能行车,其实,机动车也无法到镇上来,因为,将龙湾与外界连系的,是一条只能过行人的索桥,连人走在上面也有三分摇晃,故在桥头一条一条列举了许多“不准”,且过一人要收费五分。与在其他地方见到的情形一样,镇上最漂亮的建筑物是小学校,三层楼,12个教室。我们当晚就住在三楼的一间教室里。整个镇子小而又小,新建的楼房占了大部分地面,而且十分讲究,用彩色石米贴面,门上也常有装饰。这儿有电视,也有电影,电影是在饭店里放的,相信观众不多,因为即使全镇人出动,恐怕也凑不足一千人。遗憾的是,没有见到阅览室,而一路上,在所经过的每一个乡镇,我们几乎都发现有阅览室,甚至连红渡这样的村子,也有一个阅览室,里面摆有十数份报纸和十多本杂志,无人看管,却井井有条,路人可以随意入内翻阅。
或者由于中午赶路吧,许多队员一到龙湾即疲乏倒地。一种奇怪的理论获得了相当多人的赞同:“走大路容易疲劳。”既然如此,明天该不疲劳了,明天我们要走到金钗,近50公里的小路,全是在石山中爬上爬下,由宿营地可以看到,镇子背后的绝壁上,凿出了一条羊肠小道,蜿蜒上行,直到山顶。
小学校一边倚山,一边贴河,从凉台上可以看到喧闹的红水河激起浪花,挟着一个个漩涡奔流而去。到红水河洗了一个澡,河水急得眩目,总想把你从岸边拖下去,下面不远即是一个险滩。当你想像在水里挣扎,不可挽回地被卷入激流中时,不禁打了一个寒噤。
这么一个小镇,长不超过四百米,最宽处也只有六、七十米,它的小学居然有一支少年乒乓球队,两男两女,正加紧练球,准备代表河池地区参加全区比赛,甘晓光的球技在我们当中应当算是一流的,见几个只比球台高一些的小家伙一招一式的打得来劲,不禁技痒,挽袖上阵,结果惨败。当中,我们的助威声也起来很大的作用——不是为他,而是为与他对阵的那个小家伙。临别时,我们祝他们能拿到好名次。这个小学校还有一个篮球场,一伙年青人玩得兴高采烈,球场的一条边线紧贴一个深坑,一条端线的数米外是一个斜坡,要是球扔过了头,就可能顺坡一直滚进红水河里,但并不见玩球的年青人有什么缩手缩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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